AI相亲法：未来，婚恋网站能更好地帮助你找对象
原创 Julia M. Klein 酷炫脑LUCI GUTIÉRREZ
以下为朗读小姐姐全文音频
作者 | Julia M. Klein
翻译 | 岳言
审校 | 酷炫脑主创 & Yeal
朗读 | 胡恩
美工 | 雪今晶
编辑 | 吴湘蓉
在未来，人工智能甚至可能(通过后续实验)学习哪种信号组合预示着最幸福或最持久的关系。
“我们就聊下基本的信息吧”，在一个4分钟的速配约会中，W对M说，“你学什么?”
“呃，我目前在学经济和政治科学。你呢?”
“我是新闻和英国文学专业的。”
“哦~酷哦。”
“是的。”
他们谈到了家乡(她来自爱荷华州，而他来自新泽西)，他们都在小镇上生活（成长），然后上大学。若你坐在邻桌偷听，你很难能从这种你来我往平淡的对话中感受到浪漫的火花。然而，研究人员用语言分析程序分析所记录下来的对话后发现：其实他俩已擦出了火花，这一点也得到了W和M的确认。
研究人员的研究目标并非约会者的聊天内容，他们是否有共同的性格特征、背景或兴趣爱好。相反，研究人员致力于研究约会者说话时语言组织的相似之处——具体来说，就是双方使用诸如“它”、“这”、“那”、“但是”、“大概”、“从不”和“许多”等虚词的频率。这种同步性被称为“语言风格匹配”，简称LSM。
LSM是无意识发生的。但研究人员发现，它可以很好地预测双方的感情：对80名速配者对话的分析表明，LSM分数高的情侣希望再次见面的可能性是LSM分数低的情侣的三倍。不光语言模式可以编码化学信号，其他研究表明，当两个人不自觉地协调非语言线索，如手势、眼神以及姿势，他们更可能对彼此有好感、心灵相通。这些研究结果引出了一个有趣的问题：电脑能否预判我们爱上了谁?
心理学家伊莱·芬克尔领导的一项研究表明，通过测量两个人在快速约会中的互动方式，可以预测吸引力（Jesse Chan-Norris / Flickr）
想象一下：你晚上下班回家，在沙发上蜷成一团，松弛着紧张的神经，也许你会给自己倒一杯酒，然后打开手机上的约会App。接下来30分钟左右的时间里，你与某个符合你基本要求(如性别、年龄和地点)的用户进行一个简短的视频约会。同时，通过语音和图像识别技术，这款应用可以检测你和约会对象的话语、手势、表情，甚至心跳。
这之后，你需要给这次的约会打分。这个APP的人工智能也能识别出你可能忽略的，但能够判断你们是否合适的迹象。这一晚最后，APP会告诉你还有哪些潜在的恋人值得你去深入了解。在未来，人工智能甚至可能(通过后续实验)学习哪种信号组合预示着最幸福或最持久的关系。
芬克尔是美国西北大学的心理学和管理学教授，也是LSM研究的合著者。他对eHarmony和Chemistry等广受欢迎的约会网站持批评态度。这些网站声称他们有一种公式，可以帮你找到你的灵魂伴侣。芬克尔说：“他批评的并非‘用数学帮你找到约会对象’这个概念，而是因为他们的公式是错的。”芬克尔认为，这些网站的配对算法对恋爱的预测并不具备参考性。
他解释道：“问题在于他们的预测仅仅建立在未曾谋面的人自述的性格特征和偏好这类个人信息。”数十年的情感关系研究表明，爱情的成功更多地取决于两个人的互动方式，而不是他们是谁或者他们认为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伴侣。科学家告诉我们，吸引力是在我们交换的眼神、分享的笑声以及我们大脑和身体对彼此作出反应的无数方式中产生的。
这就是为什么芬克尔认为，仅仅通过照片、个人资料或问卷，我们永远无法轻易预测爱情。所以问题是，有没有一种新的方式能够提高线上配对率？这样当你和某个人线下见面时，你们更可能觉得彼此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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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克尔认为，线上约会经历了三个阶段的发展。他描述到：第一代网站，从1995年推出的Match开始，就像一个“爱情超市”，邀请顾客来超市浏览“商品”，即可供选择的男性和女性的个人资料。但他说，这种模式蕴含着两个错误的想法。
首先，它假设“人们知道什么样的人对自己有吸引力”。事实上，人们总是说，他们希望伴侣具有某些品质，也许是财富，或者是外向的性格。但最终他们很可能选择了并不符合原始要求的人。例如，在一项实验中，芬克尔和他的同事们发现，实验对象最初对那些符合他们之前所陈述的喜好的个人资料有兴趣。但面对面约会之后，他们表示会被那些不一定符合自己理想型的人所吸引。
芬克尔说，超市模式的第二个局限是，它认为个人资料能捕捉在恋爱关系中起影响作用的个人特质。虽然文字和图片很容易传达出诸如收入、宗教和外貌等“可搜索”属性，但它们往往不能表现忠诚、幽默感和相互理解等（需要通过相处才能感知的）“经验”属性。因此，线上的完美伴侣总是让人失望也就不足为奇了。正如芬克尔所说：对于约会网站的用户来说，（仅）靠可搜索属性和兴趣掌握对方的信息，他们很难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喜欢对方。就像只知道配方和营养成分，我们无法知道自己喜不喜欢某道菜。
21世纪初出现的第二代婚恋网站试图克服第一代婚恋网站的一些局限性，它们采用了“做媒”的方式。芬克尔称这类网站为“爱情不动产经纪人”，它们声称自己能提供独特的专业意见，提高你遇到真正合适的对象的几率。它们有300个条目的问卷调查和有专利权的匹配系统。例如，eHarmony，它承诺每一个帮用户匹配的对象都经过了29个维度的预先筛选。同样，Match的高端线Chemistry采用了海伦·费舍尔开发的配对策略。作为一名生物人类学家，费舍尔确定了四种与特定的大脑化学反应有关的性格类型，她相信这些化学反应会影响我们喜欢和爱上谁。
而芬克尔认为这些是炒作。在2012年发表在《心理科学》杂志上的一篇论文中，芬克尔和同事们对Chemistry及其相关产品进行了批评，因为它们未能提供令人信服的科学证据，证明它们的算法能够很好地匹配用户。此外，研究人员认为，任何基于个体特征的算法都不太可能预测恋爱的成功。“我们曾问自己：‘我们能哪怕是大概想象出一个可以成功预测恋爱的算法吗？不，我们不能’”，芬克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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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芬克尔及其同事们对已发表研究的概述，不能通过算法预测恋爱的一个主要原因是，比较两个人的性格特质并不能说明他们在一起会有多幸福。大多数配对网站在很大程度上基于相似度来配对用户：他们是否有同样的价值观、生活方式、经历、激情和性情？他们的假设是，两人越相似，就越有可能相处融洽。但显然也有例外。石溪大学的社会心理学家阿瑟·阿伦说，如果你是一个焦虑、抑郁或缺乏安全感的人，你和任何人都相处不好。两个这样的人在一起会更糟。
没有充足的证据表明两个人的相似性，尤其是在个性特征方面的相似性，对他们是否合适起重要作用。在一项对澳大利亚、德国和英国23000多人的全国代表性样本的分析中，伴侣之间性格的相似性在解释婚恋关系的满意度的所有原因中只占0.5%，一个非常微薄的数字。
若相似性并不能衡量情侣是否合适，那互补性就更糟糕了。1958年，社会学家罗伯特·温奇提出了一个理论：我们会被那些拥有我们认为好的但自己没有的品质的人吸引。这个想法很有趣，例如，费舍尔认为，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类型——“主导者”(长于分析、性格直接、强韧而果断，倾向克制自己的情感) 和“协商者”(富有想象力、心胸开阔、随和并富有同情心)会是很合适的一对。
但是，不管是对Chemistry用户的调查，还是之外的研究，费舍尔都很难找到能证明温奇这一假设的证据。研究表明，互补的态度、兴趣、消费习惯或性别角色等因素并非影响满意度的关键因素。
大多数研究婚恋关系的学者都认为，决定两个人是否会在一起，或者一段关系是否会持续的因素远不止性格。费舍尔说，任何一份调查问卷能做的，只是给你一组可供观察的个人特质信息。阿隆说，同样重要的是（两个人）见面的环境，他们的家人和朋友的想法，以及他们在初次见面时的行为。芬克尔还说：“不要忘记他们的互动质量，他们是如何沟通、解决问题以及应对失业或生孩子等压力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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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意识到了这种复杂性，最新一代的交友网站Tinder以及效仿者已经放弃了复杂的算法和问卷调查，而采用了一个简单的标准：所处位置和长相。芬克尔说，你不必通过浏览个人资料来确定这是不是你的白马王子。只要考虑：这个人看起来可爱吗？你想跟他（她）喝杯啤酒吗？不过，尽管芬克尔称赞第三代网站足够简洁和透明，但他的目标是更完美的方式。
芬克尔提出的第四代交友网站主要关注社会学家所说的“二元互动”，即两个人如何相处。他指出，实现这一愿景的技术正在迅速成熟。例如，从面部表情推断情绪的程序已经应用于体育竞赛(以评估合作)，政治竞选(以测试选民的反应)和广告(以评估消费者的反应)。
工程师们预计，像苹果Siri这样的语音识别软件很快就能以对话速度进行文字转录。麻省理工学院的计算机科学教授威廉·弗里曼和他的同事们开发了一种软件，可以使用视频成像技术观察细微的生理变化。例如，通过一个男人的脸红程度，他们可以测量出他的心跳。
芬克尔认为，除了预测最初的吸引力之外，一款追踪双方互动的应用程序可以帮助约会者判断一段关系的长期发展潜力。他说：“在互动中有些信号你自己注意不到，但却能预测出你与某人合适的概率。”例如，在对语言风格匹配的研究中，芬克尔的研究小组分析了86对平均已约会了15个月的情侣的即时通讯对话。三个月后，研究人员再次对这些情侣进行调查，发现LSM分数低的情侣分手的可能性更大。其他研究表明，说话时有所防范、情感上有所保留，或相比“我们”更常说“你”的伴侣，离婚率更高。
另一方面，幸福的夫妇会有心有灵犀的感觉。他们称赞彼此、用心倾听，有着同样的举止、手势、姿势和语言风格。他们越同步，彼此的联系就越强。杜克大学心理学和神经科学教授坦尼亚·查特兰解释说：“当别人模仿我们时，我们更容易被他们吸引。我们更喜欢他们，更能与他们共情，更可能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帮助他们，并且在我们的态度和行为上变得更亲和。”
如果一款约会软件能在几分钟的视频对话中识别出这种和谐，或许它能帮我们免去糟糕的初次约会，一段麻烦的恋爱。或许它还可以帮助我们学习成为更好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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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克尔承认这种方法也有局限性。他指出，在快速约会研究中，W和M这对非常般配的情侣却始终没有在一起。芬克尔说：“我不认为会有一种算法能帮你找到你的灵魂伴侣，如果你想寻找真爱，就做好跟不如意的人约会甚至亲吻的准备。如果我们能达成一些实际的目标：把第二次约会率提高5%，或是把人们享受第一次约会的程度提高5%，又或者把第一次约会导致结婚的次数提高1%，我就心满意足了。”
其他婚恋关系专家也同样持谨慎态度，对这种尚未问世的技术不做太多宏伟的设想。但他们鼓励这类想法。为PerfectMatch网站（现已不存在）开发算法的华盛顿大学社会学家佩珀·施瓦茨说：“如今的人们在约会失败后十分沮丧且筋疲力尽，如果能有一个更好的约会系统，他们会激动不已。要是芬克尔已找到帮助人们寻得真正合适的另一半的方法，那么，祝他能更进一步。”
参考文献（点击滑动查看）
Ireland, M. E.,Slatcher, R. B., Eastwick, P. W., Scissors, L. E., Finkel, E. J., &Pennebaker, J. W. (2011). Language style matching predicts relationshipinitiation and stability. Psychological science, 22(1), 39-44.
Finkel, E. J.,Eastwick, P. W., Karney, B. R., Reis, H. T., & Sprecher, S. (2012). Onlinedating: A critical analysi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sychological science. PsychologicalScience in the Public interest, 13(1), 3-66.
Aron, A., &Fraley, B. (1999). Relationship closeness as including other in the self:Cognitive underpinnings and measures. Social Cognition, 17(2),140-160
Arránz Becker, O.(2013). Effects of similarity of life goals, values, and personality onrelationship satisfaction and stability: Findings from a two‐wave panel study. PersonalRelationships, 20(3), 443-461.
Fisher, H., Aron, A.,& Brown, L. L. (2005). Romantic love: an fMRI study of a neural mechanismfor mate choice. Journal of Comparative Neurology, 493(1), 5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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