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总是面对残缺与死亡的职业，是衡量人性的标杆
原创 叶克飞 欧洲价值 收录于话题#书评42个这个职业有着高风险，每日暴露在各种细菌、病毒之下。这个职业也非常辛苦，护士们甚至十几个小时都无法去卫生间。在经济方面，英国护士的薪酬在全球范围内都是顶尖的，但相比工作量，仍然不算是“性价比高”的工作，更不要说发展中国家的护士了。
撰文〡叶克飞
“我刚开始时以为，护理工作涉及化学、生物学、物理学、药物学以及解剖学；而我现在知道，护理工作的真谛在于哲学、心理学、艺术、伦理以及政治。”
这真是一个颠覆许多人固有认知的判断，却诠释了护士这个行业的真相——它绝非只是冰冷的技术工种，而是需要情怀与理想。
这个论断来自于克里斯蒂·沃森的《护士的故事》一书。她曾在伦敦从事20多年护理工作，任职英国多家专业医疗机构，在精神科、儿科等深切治疗室度过大部分职业时间。同时，她也是一位作家。
书名：《护士的故事：善良的语言》
作者：克里斯蒂·沃森
译者：王扬
出版社：浦睿文化·湖南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0年4月
定价：56元
在疫情肆虐的2020年读这本书，当然更容易产生共情。当世界面临恐惧甚至分裂时，悲悯情怀总能让人心重新聚合在一起。正如书封所言：“护理是你每天都要付出灵魂的职业”，疫情之下，我们或许更能体会这句话。毕竟，在那些喜悦与悲怆之间，承担意味着一切。
这并非是一本“蹭热度”的书。它在英国出版时，世界尚未被疫情所侵袭。尽管涉及领域和题材都相当“局限”，它却成为英国年度话题之作，被《卫报》《泰晤士报》《每日电讯》《新共和》等多家媒体评为年度好书。
支撑这本书的并非刻意拔高，也非煽情口号，而是再平淡不过的叙事。
每个病人都有故事，甚至是十分悲惨的身世。在儿科病房里，本该无忧无虑的孩子却承受着巨大的病痛。有患上脑瘤的5岁孩子，有遭遇家暴的8个月大孩子……
护士能做什么呢？除了正常专业的护理，她们还会为这些孩子寻找另一些安慰，比如喜欢的音乐、生日派对……
两个细节让我动容。
一是24周就出生的伊曼纽尔，体重只有900克。他脑部出血，不会吮吸，心脏骤停过多次，有一堆并发症，只能靠插在鼻子里的进食管和气管插管来维持生命。稍有不慎，各种可怕的疾病就会找上他。因为怕移动时伤害到他，所以自出生以来，他从没被妈妈拥抱过。沃森担心如果不尽快帮助伊曼纽尔母子建立亲子关系，会对小宝宝的认知产生重大影响，于是她花了很长时间，排除了各种困难和危险，将伊曼纽尔从一堆管线中解放出来，放到妈妈的怀里。感受到妈妈的怀抱的那一刻，伊曼纽尔安静地望着妈妈，久久没有眨眼。
二是在火场中受伤的小姑娘茉莉，生命维持机也没办法帮助她活下去。沃森和同事决定，在让家人见她最后一面之前，要把她满是烟味的头发清洗干净。尽管小姑娘已不再有感知，沃森和同事还是轻柔地抱着她的头为她冲洗。
这是“庇护”一词的延伸。
书中写道：“医院向来都是庇护之所。斯里兰卡国王潘杜卡巴雅（前四三七一前三六七）曾在他的王国各处设立产房——这是世界上最早的专门用于照护患者的机构。公元八五年，巴格达建成一所精神病医院。当时的法律禁止这些早期的医疗机构将那些无力支付医疗费用的患者拒之门外。十三世纪时，埃及的嘉拉温（Qalawun）医院就规定：‘无论患者远道而来或居于此地，来自本邦还是异国，体格强壮还是虚弱，身份高贵抑或卑贱，贫穷抑或富有，有业还是无业，视力健全抑或残疾，身染恶疾抑或心智抱恙，学富五车抑或目不识丁，所有医疗费用均由本医院承担。’”
这种庇护并不仅仅局限于身体，也渐渐关乎病人的心灵。或者说，护士这个职业，本就承载了比大多数职业更多的悲喜。这个职业也注定残缺，死亡才是真实的常态。“护理他人，意味着帮助他们去做在正常情况下他们可以做，但现在却没办法做的事，直到他们恢复到能够做这些事的状态”，这当然是最好的预期，可现实却是无数病人无法恢复，直至离去。
许多时候，陪伴病人最后时刻的不是家人，而是护士。书中写道，在肿瘤科的所有文件中，最重要的不是诊断书和治疗计划，而是患者家属的联系方式，“无法及时联系到某个人，恐怕是最让人心碎的事情”。
也正因此，沃森写道：
“护理不是完成任务，而事关每个护土如何在细节上给患者和患者家属提供宽慰。能见证人们生命中最脆弱、最重要、最极致的时刻，并努力去爱这些陌生人，是身为护土的荣幸。护理就像诗歌，是跨越隐喻和实际含义边界的所在……它应当提醒我们，我们有能力彼此相爱。如果我们对待最弱势的人的方式是衡量我们社会的尺度，那么护理本身就是衡量我们人性的标杆。”
当然，沃森也写道，在所有职业中，护理或许是最被低估的。
这个职业有着高风险，每日暴露在各种细菌、病毒之下。这个职业也非常辛苦，护士们甚至十几个小时都无法去卫生间。在经济方面，英国护士的薪酬在全球范围内都是顶尖的，但相比工作量，仍然不算是“性价比高”的工作，更不要说发展中国家的护士了。
职业挫败感也很难避免，因为即使尽心竭力，也不意味着病人能够痊愈。沃森还写道，英国有一条专门为医生开通的24小时心理帮助热线，可护士却没有这样的待遇。
医患问题也是全球性问题，沃森写道：“我不知道在未来，情况是否会更加糟糕，医生和护士对待患者的态度是否会越来越恶劣。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戴上了玫瑰色的眼镜，来看待昔日的护理时光。我想知道我们的社会是不是正在经历集体性的同情疲劳……我希望我们可以回到善良之中，如果它真的存在过。”
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抹杀护理工作的意义。做了二十年护士的沃森，直到自己的父亲因癌症辞世，才明白这个职业在人性与哲学层面的意义。因为，“当所有其他疗法——化疗、放疗和药物一一都失败了，希望就随着肿瘤专家、放射科专家、技术人员和科学家一起离开房间，只有床边的护士能够给他提供一些东西——尊严、安宁，甚至是爱。”
图片均来自网络
欢迎分享，转载、合作请私信联系
RECOMMEND
原标题：《这个总是面对残缺与死亡的职业，是衡量人性的标杆》
阅读原文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