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师生：宋春明想往中学调动，给局长送礼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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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中师生：宋春明想往中学调动，给局长送礼失败
            曹振峰《中师生》连载（49）：宋春明想往中学调动，送礼失败

第四十九章
一放寒假，宋春明便去了石米县城。他有两件事要办，一是往中学调，二是催促法院执行庭执行姐姐的案子。
到了县城，宋春明去了二舅家。说起调动的事，他二舅说，我认识教育局吕局长，我和你一块去找他。宋春明说，你咋认识教育局长？二舅说，那家伙当过我们造纸厂厂长，上面有人，转了几转，就当了教育局长。宋春明说，我原打算找我们村的宋仲里。二舅说，宋仲里名气不小，全城人都知道；不过，这回不要找他了。宋春明说，那我们找局长是去办公室还是去家里？二舅说，当然要到家里找。
吃过晚饭，宋春明就和二舅去找吕局长。起身时，他二舅提了两瓶长脖子西凤酒。宋春明说，要送礼？二舅说，不送礼能办成事！宋春明说，那酒钱应该我出。二舅说，没事，我这酒也是别人送的。宋春明知道，二舅最近被提拔为造纸厂副厂长了。
敲开门，春明二舅问局长老婆，存全在不？局长老婆说，正看电视呢。进入屋子，春明二舅把两瓶酒放在茶几桌上，叫了一声“存全”。吕存全局长正目不转睛地看电视，脸上挂着笑，口张得老大，完全没有听见。宋春明偷看了一眼电视，电视里，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到床上翻滚呢。局长老婆让座，宋春明和二舅就坐到了沙发上。电视高潮过去了，春明二舅又叫了一声“存全”。吕局长扭头看了看，点了一支烟说，什么事？春明二舅就指着宋春明说，这是我外甥，想往中学调。吕局长问，什么学历？宋春明说，我师范毕业，上半年取得自考大专毕业证。吕局长说，自考不行；你可以去进修。春明二舅就说，我外甥学习特别好，到中学也能当个好教师。吕局长不耐烦了，说，我已把话说清楚了，让你外甥去进修。宋春明站起要走，他二舅示意他坐下，然后说，存全，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吕局长早沉浸在电视剧里了，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宋春明又一次站起来，并且拉了拉二舅，二舅也只好站起来，说，存全，那我们走了。吕局长立马反应过来，说，把酒带走。春明二舅说，这是专门给你的。吕局长有些恼怒，说，带走带走，我不喝这号酒。宋春明提起两瓶酒就向门口走去，打开门，站在门外——他二舅只好跟了出来。
返回的路上，二舅埋怨宋春明太急躁，宋春明却说，我看着你低声下气心里难受。二舅说，求人办事咋能心高气傲呢。宋春明说，这个吕局长高傲自大，太没有礼貌。二舅说，当了教育局长，人变了——以前可不是这样。宋春明说，你知道他拒绝咱的原因是什么？二舅说，不是说你文凭不行嘛。宋春明说，二舅，你太老实，不少人中师一毕业就分配到了中学。二舅说，看来是东西带的少了。宋春明说，他是嫌酒的档次低了；你不听他说“我不喝这号酒”吗？你看见他抽的烟没？好猫！二舅说，哦，我明白了，他甚至认为我们带长脖西凤酒是在小瞧他。宋春明说，对；你看着，这个吕局长决没有好下场！
我服了宋春明的先见之明。
第二天，宋春明到法院执行庭询问案子执行情况。苏庭长说，你是原告宋春叶什么人？宋春明说，我是她弟弟。苏庭长说，案子难执行啊，经费不足，连给汽车加油的钱都没有。宋春明说，那咋办？苏庭长说，你问我，我问谁？
宋春明就去找院长。院长问，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宋春明说，小学教师。院长说，一个小学教师就呲愣咋呜（故作威武）管我来了？你算老几！宋春明说，我是向你反映情况，不是管你来了。院长说，你这后生好没良心，这个案子的审判工作是我亲自抓的，你知道不知道？宋春明说，谢谢院长。院长说，你懂不懂执行难？宋春明说，我不懂。院长说，不懂就走人。宋春明说，法院是人民的法院！院长嗖地站起来，指着门口说，滚！宋春明撑着一肚子屈辱退出院长办公室，并且轻轻合上了门。
宋春明向二舅诉苦，二舅说，现在这世道，不花钱什么事也办不成。宋春明说，二舅，我一下真转不过这个弯。二舅说，让春叶拿主意。
回到宋山村，石琳翠说，春明，陈厚柱的老娘殁下了。宋春明说，什么时候起事？石琳翠说，后天。宋春明说，我忙，你去赶事。石琳翠说，我不能去。宋春明问，为什么？石琳翠说，我怕是有了。宋春明说，有什么了？石琳翠说，你真是个灰汉（傻子）。
宋春明就把二舅的意思告诉春叶。春叶说，花，只要能把案子执行了，花多少我也花。
第二天，宋春明带着姐姐春叶又来到石米县城二舅家。他二舅帮他们打问清楚了苏庭长家的门牌号码。
晚上，宋春明和姐姐春叶来到苏庭长家。宋春明说，苏庭长，我们是为执行刘家庄那个案子来的。苏庭长说，哦，前天好像见过你。春叶就掏出一个信封说，这是1千块钱，麻烦苏庭长了。苏庭长说，不麻烦嘛，执行案子是我们的职责嘛。宋春明说，那我们走了。苏庭长说，不忙，我还要问你们话呢。宋春明和姐姐春叶又坐回到沙发上。苏庭长说，被告人在哪儿？春叶说，在内蒙古女儿家。苏庭长说，过年回来不？春叶说，肯定回来。苏庭长说，你们不要着急，我们会很快执行这个案子的。
第二天，宋春明和姐姐春叶回到了宋山村。宋山村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村中央停着一辆警车，村里也显得静悄悄的。回到家，宋春明问石琳翠，村里发生什么事了？石琳翠说，听爸说，昨天晚上，陈厚柱他大（爸）的尸骨被人扬了，肋骨丢到山上，腿骨丢到沟里，头骨至今没有找到。宋春明说，坏人把他大的坟刨开了？石琳翠说，你真笨，什么坏人刨开了，是他们自己刨开的；陈厚柱他大死得早，现在要合葬他妈，前几天就把墓子刨开了，是坏人乘机糟蹋哩。宋春明说，哦，是这样；这个案子好破，肯定是仇家干的。
宋春明分析得没错，扬陈厚柱父亲尸骨的正是胡来来和他的堂弟胡来庆。陈厚柱父亲的头骨被他们丢到山水窟窿了，丢前还被当做尿壶尿了两泡。我气愤至极，当时就在他俩的鸡 上各捏了一把， 立时肿起来，都如胳膊一样粗。现在，这两个家伙正躺在各自家的炕上捂着干嚎呢。
天黑前，胡来来和胡来庆被警察带走了。
第二天，胡来来和胡来庆被警察送回来了——手上铐着铐子。他俩被警察押着来到陈厚柱父亲的墓地，又被押着来到一处崖畔。警察问，你们到底把死人头骨丢哪儿了？胡来来指着崖畔下面一个山水窟窿说，就丢那里面了。
找到头骨，陈厚柱跪在地上放声痛哭：大（爸）呀，儿不孝，让你受这么大的侮辱；大呀，如果你有在天之灵，就让欺负咱陈家的人断子绝孙……
胡兴浩在家急得团团转，嘴里一股劲地喊：糊脑孙，这两个糊脑孙，谁让你们干这种蠢事呢；这不等于往火坑里跳嘛！
陈厚柱母亲的葬礼不得不推后四天举行。
葬礼总领是陈大堂，原老支书，他见宋春明回来了，就想让宋春明记礼账。宋春明说，只要原来记礼账的人没意见，我这儿不存在问题，写字是我的老本行。陈大堂说，那就你记礼账。宋春明说，行。谁知两天后，陈厚柱对宋春明提出一个特殊要求，要他写一篇“祭母文”，还要求把父亲尸骨被扬的事件写进去。宋春明厌烦胡陈两家争斗，更不想被卷进去，所以，他以不会写为由拒绝了陈厚柱的要求。结果，陈厚柱被彻底激怒了，他要陈大堂更换记礼账的人。陈大堂说，换谁呢？陈厚柱说，谁都可以，只要不是宋春明。
正月初六晚上，各个村庄都在过小年，鞭炮声此起彼伏。这时，石米县法院执行庭的一辆吉普车偷偷开进了刘家庄村。春叶的公公说，公家人明天就开始上班，咱明天打早就去内蒙古。他老婆说，胆小鬼，多盛（住）几天也没事。正说着，门里进来三个人，问了名字，不由分说便将老婆老汉铐了起来。待老婆老汉明白过来，两个人已被推进了吉普车。苏庭长说，出发。司机呼地打着火，开启车灯，吉普车便呼啸着驶向石米县城。
正月初七上班，执行庭的工作人员审讯不到两小时，春叶的公公婆婆便说出了银行存款密码。一周后，春叶取回了4万块赔偿款。